16)、暗流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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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夜晚十点,网球场。
  身着白色网球服的唐元宛如一只白鸽,摆动着双翅,不知疲倦地在场地来回飞奔,即使半身衣服被打得透湿,小腿肚也累得又酸又涨,仍没有停下的征兆。
  “元,歇会儿吧!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。”乔之涵坐在观众席上,实在看不过去了,“你怎么最近就跟个永动机似的!”
  半个多月了,唐元每天晚自习下课,都会去网球场练习。最开始的原因当然是邵慈。就算唐元尝试过纠正他不规范的动作,可他的身体总比脑袋更先作出反应。加之知道合作对象是她,他打球时总会多一层压力。因此两人搭档时,唐元总能察觉他的不自在,久而久之,也失去了对他的希望。
  改变一个外人太累,倒不如把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。于是,唐元开启了对自己的疯狂压迫。
  但在打球的过程中,唐元发现自己的原始想法开始变质了。她不仅仅是想赢下这场比赛。她有了更多的念头,她要证明给褚品良看,就算曾经为网球受过挫折,也不代表一辈子与之绕道相见。
  更重要的,唐元发现网球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。说句难听的,从小养尊处优,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,但网球除外。热爱是生命的源动力,十八年来她行如僵尸,但是网球可以让她在某个瞬间,摸到自己的脉搏,呀的一声感叹“啊!我还活着。”
  唐元屈膝半弯腰,脚下移动小碎步,双手紧握球拍,注视眼前来球。它通往自己左侧方,是个高球,正逐渐在空气中加速。
  一秒、两秒,马上,很好,右臂往上滑动。击中、完美。
  忽然,网球馆大门被人打开,高个人影从外面闪进来。网球还没落地,正好冲人影飞去。
  何梁反应迅速,微微侧身,球便擦着他的脸,直落到地。
  “你来干什么?”唐元暂时停下动作,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。
  何梁沉默,低头看着地上的网球。力道十足,刚才和空气摩擦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,宛如流星一般带着烈焰火光,在暗黑宇宙闪出勃勃生命力,仿佛不再是一个被简单击起的圆形橡胶化合物。
  仿佛被潜意识控制,何梁拾起地上的球,抬起手臂,手腕轻甩。瞬间,球在空中滑出优美抛物线。
  唐元视线紧随球的方向,在离自己还有两三米时,出拍,反击。
  “啪”的一声,球落在邻近底线正中央的位置。
  一个绝好的球。
  唐元微怔,这是她今晚练习这么多次以来,打出的最完美的一个球。
  她的眼神从球移向站在门口的何梁。何梁也惊住了,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。
  两人目光在短短一两秒内交汇。同时生出一种恐怖又惊异的感觉。
  没有合作、没有共同练习,只单单观察对方的一个动作,居然能在刹那间形成默契。
  高手的血脉相通。
  “谁要你动我球了!”唐元率先大声嚷道,带着点掩饰般的愠怒。
  “抱歉。”,何梁不自在地偏过头,“衣服落这里了。”
  说完,他跑到地上某个角落,拿起一件校服外套,又急匆匆离开。
  唐元并不回应他,在他动作时,就像是没看到一样,又开始自己的动作,可却再没刚才那样专心了。
  今年的梧桥联赛是在梧城大学体育馆举办的。正式开赛的前一天,所有参赛选手以学校为小组,一一进场报道。
  体育馆的看座上密密麻麻挤了好多人,不是各个学校的学生和老师,就是参赛选手的亲人朋友。
  唐元没抱希望,她知道唐祁山不会来。在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,和对女儿的关心当中,唐祁山一直选择后者,对于从卑微怯懦到一步登天的他而言,证明自己的尊严,更重要。
  然而,在重重人影当中,唐元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——舒秀越和舒玉。她如今名义上的母亲和妹妹。但是她们究竟为谁而来,不言而喻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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