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烛影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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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狗官也会被人推个趔趄吗?
  江蓠顶着红盖头,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。
  这半月她每日都心神不宁,只因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,仿佛老天在肯定她这个铤而走险的法子。
  这桩婚事是她强扭的瓜,不甜,但咬咬牙能吃,目的是让自己在出事后有一条活路可走。《大燕律》载,科举舞弊者以欺君之罪论处,重则砍头,轻则流放。楚青崖身为阁臣兼刑部尚书,位高权重,有能力把控此案松紧,就算把控不了,也必定会想个法子保全楚家的名声。
  人说“至亲至疏夫妻”,江蓠不知道若有朝一日暴露身份,他是否会大义灭妻,但她对楚少棠和柳夫人很有信心,这两位就是她嫁过去要拉拢的对象。
  楚青崖的右手在空中伸了半天,坐在床上的新妇就是没动,他这时才掐了掐眉心,觉得这阵子太过操劳,脑子都不好使了。
  她顶着盖头,根本看不见。
  “伸手。”
  江蓠听了这冷淡的一声,顿时气上心头,他似乎还不情愿?做牺牲的是她好不好!
  他不情愿就不要娶她啊!
  她想起中秋节在贡院撞上他的情形,还有他卡在她脖子上的那只大手,不禁打了个寒颤,却搭着他纤纤袅袅地站了起来,一小步一小步随他朝屋外走去,是个依依不舍的形容。
  就是这只手!
  她心中大骂。
  楚青崖目不斜视地牵着她往前走,心中有些疑惑。
  年轻女子的手这么小吗?
  以前查案刨过寡妇坟,把白森森的手骨拿出来验毒,又大又脆又硬,远不及眼下这只,温软光滑得像一匹丝缎,只是指头上有拿笔的茧子。
  听说是十八岁极少出闺阁的小姐,虽然家里穷了些,但知书识礼,性子柔弱温婉,平日爱作些女儿家的诗词。卢翊说她很害羞,千般叮嘱他不要吓到人家,要温柔。
  楚青崖心中无奈,既已认了这父母之命,便决定要好好对她,但他实在说不出什么体己话。待把娇怯怯的新妇扶出小院,到了辇车旁,他动作一顿,问:
  “是否要我扶你上车?”
  短暂的沉默过后,新妇“嗯”了一下,声如蚊蚋。
  果然是太害羞了。
  楚青崖搂住她的腰,轻轻一举,把她塞进了车。
  观礼的街坊四邻爆发出一阵欢呼,绣着双蝶的红帘儿垂下,漏出的一截喜裙倏地被扯了进去。
  马车走了起来。
  江蓠听着外面锣鼓喧天,在车里扯掉盖头,好容易松了口气,捶了捶憋闷的胸口。
  这狗官分明是想让她出丑,她都看不见,怎么自己上车?拿腔拿调,不是蠢就是坏,不知道怎么升到阁部的,先帝瞎了眼。
  一想到晚上还要跟此人同床共枕,她就头痛欲裂。
  好嫌弃。
  车外,楚青崖跨上马背,松了口气,看向卢翊。
  “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?”卢翊恨铁不成钢,“明渊,你不会还想让我夸你刚才很温柔吧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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