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6/周秘书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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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说着就起身,他歇够了也被草尖扎狠了,提议要和陈顺跑跑马。
  几年不见,陈照野还是陈照野。
  不但屁股铁打的,蛋也是。
  几圈下来,周文棠找个借口下马,强撑架子,其实裆有点疼,坐久办公室,写多了文书,猛一骑马真不耐磨。忽然想起勤奋动不动说他的话:“周秘书你小心嘛,你这一身知识哪能颠簸嘛。”
  他是要小心。
  子孙庙太受颠簸,再这么颠下去,鸡飞蛋打。
  周文棠心情好,想一串做周秘书时不能想的糙话,牵着棕马,站在一顶插旗帐篷边上看陈顺跑马。
  看他骑马驰骋,单手提缰。
  天空蓝得荡气回肠,万里无云,草长成了海,黑马四蹄起落,带出点草泥来,马背上的陈顺低呵,把黑马骑出了战舰的气势。
  背脊俯直之间,一身铁骨,简直是天与地这副身躯中搏跳的心脏。
  唯一的心脏。
  这样的人不做军人反而在养马,谁不说可惜?
  周文棠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和说粗话的人做朋友,然而老天就是这样,一个人但凡铜牙铁齿说些什么,必然要被狠狠抽一耳掴子。
  陈顺是老天就此观点抽他的耳掴子。
  但这耳掴子太不是朋友,天南地北地不见面整整四年,也不来个电话。一来电话,趿鞋从胡同匆匆跑到电话亭,以为他想通了,打算回部队,接来话筒一听,帮他媳妇找人呢。
  陈顺趁中午歇晌回军马场给马匹备细料,下午照样要回考古现场。
  上午才把杜蘅昨晚画的伏兔图稿送去,她叮嘱他要再问问几位教授,还有没有需要增笔的地方。一想到她,陈顺一身淋漓的汗都变得舒坦。
  不知道她歇在家里在做什么?手脚还疼不疼?
  是不是又在看嬢嬢的病情电报?
  吃没吃饭?
  “傻笑什么?”
  周文棠的声音冷不防飘过来,“你这么个笑法,恕我直言,很恶心。”
  让他想起他那五十岁迎来初恋的老父亲。
  当然,这句话周文棠没说。
  两人往军用大卡车停车点走,打算一起去到考古现场。陈顺心情不坏,没日谁老祖,大步大步地往前走,周文棠跟不上,骂他仗着腿长,把路走得好像在溜他似的。
  “首长等你回北京,师娘也盼着你,什么时候回去,给我个准话。”
  陈顺摆手。
  意思是以后再说。
  周文棠追上来,地地道道的北京腔端了出来:“为媳妇是吧,留在这儿托举你媳妇,继续给她做牛马?”
  陈顺停下来看他,刮汗的手停在额角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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