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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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少年进了屋子,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放松下来,他轻车熟路的绕过挡路的柴堆,小声呼喊:“妈!”
  角落里,一个沾着灰尘、木屑的“鸡窝头”探了出来,少年看见后飞快过去,从那边扶起一个脏兮兮的女人。
  女人看不出真实年纪和相貌,她脸上沾满黑灰,头发干枯发黄,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整个人又脏又臭,毫不起眼,最引人注目的反而是她脚腕上挂着的一条黑粗铁链。
  看见少年,女人脸上露出疯癫的痴态,嘴里含糊的念着:“蛋儿……蛋儿……”
  “娘,我找到三婶的队友了,咱们有救了!”少年语气激动,和女人的手紧紧相握。
  女人眼神游离,似乎并没有听懂少年的话,却不妨碍她也跟着痴痴笑。
  现在的曲沉别说来救他们,他连自己都不一定救得了,可看到少年激动的表情,他不忍心否认,静静的打量四周的环境和这对瘦骨嶙峋的母子。
  女人暴露出来的皮肤上果然也布满深深浅浅的痕迹,有新有旧,有深有浅。
  少年激动完,不好意思的调整好情绪,拍了拍柴堆,怯生生的对曲沉说:“你坐。”
  曲沉面色不变的坐下,与少年面对面。
  少年牵着女人,随意的坐在地上,讲起了他的故事。
  第13章 逐渐清晰的现实
  “我叫孤铁蛋,今年十四岁。这是我妈妈,她十六年前被骗到村子,七八年前疯了。”
  曲沉打量着孤铁蛋,这个孩子过于瘦小,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的模样,没想到都十四了。
  “我奶奶有两个儿子,我爸爸是最大的,另一个是我三叔 也就是你要找的孤三傻。”孤铁蛋的语气稀疏平常,像在陈述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,“其实中间还有一个姑姑,但听说出生不久就被溺死了。我原本也有两个妹妹的,也被溺死了——这一切都是为了祭祀蛊大帝。”
  听到这番话,曲沉并没有感到太意外。村里几乎看不到二十岁以下的女性,这种性别比例严重失调,必定是外部因素导致的。在封闭的小村庄,人口流动性不大的情况下,封建迷信思想对性别比例造成的影响是最大的。
  “蛊大帝是什么?”曲沉没忍住问。
  “是保护村子风水的神仙。每逢节日都要祭祀,小婴儿是最好的祭品。把她们丢到溪里顺着水流,就能将她们送到蛊大帝的宫殿,成为宫殿的侍女,享清福去了。”
  “你相信这种说法?”
  “当然不信!”孤铁蛋一口回绝,平静的脸上流露出气愤之色,如果他相信就不会用“溺死”这个词了。
  他忿忿不平道:“杀了我妹妹,还有许许多多婴儿的凶手就是村长!不仅村长,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是帮凶!”
  面对孤铁蛋的气愤,曲沉不由拧眉,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。
  这么说村子献祭女婴的习俗起码有四五十年,二三十年后第一批找不到媳妇的光棍出现,就有了拐卖妇女的案件出现。前前后后被拐卖到孤庄的女人起码有三四十人,有的认了命,更多的则像孤铁蛋的妈这样,被一根铁链拴着,不人不鬼的苟延残喘。
  看见对面母子俩伤痕累累的模样,曲沉想起来最后一次与夏若忻相见时,她眼下的淤青,心里一沉,“你知道夏若忻是怎么死的吗?”
  孤铁蛋摇摇头,声音闷闷的:“前天晚上,三婶悄悄跟我说要去小树林,让我帮她打掩护。三婶说她很快就会回来,我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等到人……后面被爸爸发现了,我就出卖了三婶……”
  他边说边颤抖,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掉落,“爸爸带了好多人出去,回来就抬着三婶的尸体,呜呜呜……是我害了三婶……呜呜呜。”
  曲沉沉默了。夏若忻的死因并不明确,就算她真是被孤铁蛋的爸爸一群人弄死的,又怎能去怪孤铁蛋呢,不赴约的他责任不是更大。
  更何况……这个孩子身上皮开肉绽的鞭痕,足以证明他当时的勇敢。
  面对哭泣的孤铁蛋,曲沉想开口安慰,可喉头就像被什么梗住一般,说不出话。缓了一会,他才艰涩的问:“所以昨晚你才在小树林跟踪我,是想探查她的死因吗?”
  “你是三婶的搭档,肯定是好人。”孤铁蛋抹着泪,忙不迭的解释,“一开始我不知道你的身份,怀疑过你,现在我相信你了……三婶有跟我讲破案的故事,她没有明说,但我知道,那个搭档肯定是你,她要去小树林见的也是你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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