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/马眼(h)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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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五分厂位于十厂区内,这里有6台锅炉,2台一万千瓦的发电机,炉工在册68名,电工在册20名,供应核基地几大厂区生活用电,采暖,热水。
  与五分厂距离最远的是一分厂。
  每月十五,几辆吉普车般般齐开进基地,开往一分厂,五分厂特殊监号前的黄土公路是它们必经之路。
  车上有一个加强连的兵,全部荷枪实弹,运输特殊材料至编号为103的大型车间。
  单月送铀-238,双月送铍-049。
  途经五分厂还有一个重要原因——车子需要中途停靠比邻五分厂的技术研究部。在宿舍楼下,接上几位负责核装置设计、爆轰以及环境实验的工程师。
  基地气候条件差,留驻在地的工程师大多正当盛年,年纪和杜仲明相仿。
  对于普通人而言,做学问的盛年,恰是三十六岁之后。
  在五分厂特殊监号,没有杜仲明,也没有杜蘅。
  囚犯番号就是他们父女全新的姓名。
  番号不会一成不变。
  下场大雪,刮场大风,番号就得重新翻一翻。
  在海拔3500米,高寒缺氧,最低气温可达零下30度的冬日高原上,烧锅炉绝对算得上额外优厚的作业。
  十五岁的杜蘅知道这是优待。
  一样优待她的,还有口袋里五彩斑斓的果味糖。
  红的苹果味,紫的葡萄味,橙的橘子味。
  雷师傅家的小儿子悄悄塞给她的。
  也是她在沙暴中救下雷家小儿子的谢礼,或许不能说是谢礼。
  雷家不可能“谢”她。
  尤其杜蘅这样的反面人物,也绝对没有资格受雷师傅一家的“谢”。
  雷师傅叫雷鸣,是一名承担核装置流体动力学爆轰实验的工程师。
  他的夫人赵瑞珍,负责核物理近区物理测试研究。
  在风雪高原,一对无偿将自己的青春、智慧、生命奉献给伟大事业的夫妻,毫无疑问,是正面人物。
  这点上,无可指摘。
  所以,正面人物不可能“谢”反面人物。
  一谢,正反岂不乱套?敌我岂不模糊?
  无论如何,糖是甜的,对于杜蘅吃惯青稞馒头,土豆还有青稞糊糊的肠胃来说,甜味是绝对的优待。
  她烧锅炉很认真。
  这份认真一直带着,插队后用来烧灶炉,清理灶眼,继而延续到陈顺紫红的马眼中。
  小杆子捅进马眼的刹那,陈顺扬了扬眉,浑身肌肉紧实地收出堪称流畅的线条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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